神农架写生之四（中国画） 方土
近日，“游心——方土写生作品展”在东莞可园博物馆开展，展览展出了中国国家画院院委、广东省美协名誉主席、广东省中国画学会执行会长方土十年来创作的近200件山水写生作品。这些写生作品大都为1平方尺左右的小品，有的仅比巴掌略大。幅幅用笔简练精到，墨韵酣畅淋漓，方寸之间蕴含气象万千，展示出画家过人的基本功与笔墨才情。相对于以往丈二丈八“粗头乱服”的“大”“重”“奇”，本次展览方土呈现的是一种天真、自在和清雅的面貌。
展览名为“游心”，心境的表达，是中国画终极的追求。作为大写意的代表人物，方土追求的是“心游天地外，意在有无间”的境界。早年他曾跟随采风团四处行走，见过很多人拿着速写本依葫芦画瓢、刻板模仿自然，觉得这样的写生没劲且意趣全无，因此发表文章，提出“漠视写生”的观点，强调不要对自然“生搬硬套”，不要被客观物象所俘虏、被光和影所束缚。只有游心方外，注重主观意念感受才能自由，才能返回笔墨的本真状态。随后，他带着自觉探寻的新角度去审视写生，多年来的实践让他更坚定对‘漠视写生’的执念。在他笔下，树是斜的，房子是歪的，或浓或淡墨韵形成的氤氲之气，来无踪，去无影，营造出一种翠晕烟笼、清幽神秘的独特意境。没有刻意的起运转收，没有讲究的虚实分布，没有酌情的疏密经营，无论细锋勾线或是大笔挥写，都显得随心所欲、信手拈来。他还融入了现代构成意识，用团块式结构布局，收束画面物象，不拘泥于局部形体结构和一木一石的穿插，而是着重于整体气势的把握传达，着重于笔墨表现和书法用笔的发挥，率性纵情中见雍容，大气磅礴中见生机。印象最深的是恩施大峡谷写生，占据九成画面的是一团淡墨晕染而成的迷雾，迷雾下两三条苍劲的线条和简单的几个小点，便勾勒出索道缆车和乘客所处环境的险要，让观者充分感受到这里的神秘。一切既不拘泥于传统法度，却又在情理之中，于情景交融处直达人心。
写生是岭南画派的优良传统，方土身上既有来自于岭南人敢闯敢试的改革精神，也有对中国传统文人精神的坚守和自觉、注重性灵与批判性思维表达。王昌龄说：“搜求于象，心入于境，神会于物，因心而得。”在社会飞速发展的今天，面对变化万千的山水，前人的笔墨符号已经不能完全满足于现实表达。画家如何在传统笔墨语言与眼前所见的物象中寻找到通向性灵的契合点，自在地表达自我感受与审美情趣，这需要对东西方艺术的了解把握、长期磨练的笔墨功底，以及丰富的想象力和不拘一格的思维观念。无论是面对艺术还是面对世界、面对社会，方土始终保持着一颗好奇之心，勤于内省，亦敏感于新时代新现象。不断创新，不断否定自己，随心所欲地创造心中物象——他的艺术灵魂是绝对自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