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艺术日益多元，如何让传统与时俱进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研究课题。笔者通过案例及实践经验，讨论传统语言转换作为研究方向在当代艺术创作中的独特价值。
文化基因与全球视野
传统艺术是文化的基因，承载着历史记忆，代表一个地区和民族的文脉。当代艺术的土壤是全球化和现代化，特征是多样性、实验性和跨界，涵盖绘画、雕塑、装置、多媒体等多种形式。传统与当代艺术的关系是充满张力的。传统艺术需要在当代艺术的实践中完成破茧成蝶，所谓与时俱进；当代艺术需要从传统艺术中汲取营养，把古人的智慧作为新时代的坐标，两者互补相辅相成。
传统元素的当代转译
中国当代艺术家的许多创作源于传统基因，通过分析他们的作品，我们可以窥见传统语言转换在当代艺术创作中的实现路径和意义。
徐冰《天书》中的伪文字形式上来自宋版书，宋版意味着正装，但语义上却空无一物，这消解了文字的功能。汉字是中国文化的基因，作品使人们反思现有的文化体系。作品《英文方块字》用中文的字形结构来编排英文，用汉字思维对英文进行重新解读，突破了语言隔阂，使传统书法在全球化时代焕发魅力。作品《背后的故事》在光线和毛玻璃的作用下呈现出山水画样式，这触及到文化记忆和当代环保问题。
蔡国强的作品和火药密不可分，这一材料源于中国传统四大发明。从中国到日本再到全世界，蔡国强让这一材料以艺术的形式在全球闪耀。其家乡泉州的风水信仰等东方传统思维方式塑造着他的创作方式，孕育了他的当代艺术。传统文化串起他创作的脉络，风水、中医、典故等元素常常出现在他的作品中，在《草船借箭》中，一艘打捞出的古船，悬挂在空中，箭插满全身，源于经典故事《草船借箭》。作品《花开花落》用爆破的方式让火药变成花朵，寓意传统中人生无常、因果循环的思想。
章燕紫的作品脱胎于传统中国画，从《红玫瑰与白玫瑰》到《止痛贴》以及《愿望胶囊》都是从传统水墨画出发介入对当代问题的探索，从自我生命经验延展到对社会问题的思考，作品直击人内心的情感体验。《她的24章节》将女人的人生阶段与中国传统节气相结合，展现女性不同人生阶段的情感、经历和成长。《咫尺万里》用水墨描绘地图，用直尺丈量世界，讨论时间与空间的尺度问题，连接起宇宙和人内心深处的脆弱。《千里追风》摆脱水墨以针尖为笔描绘山水，类似于荨麻疹的触感连接起人的精神世界，这是对山水作为古人精神世界的载体的当代版本的回应。
传统语言转换研究方向
在当代艺术中的位置及重要性
研究方向“传统语言转换”探索在新媒介中传承民间文化和文人传统，吸收传统资源并创新发展。例如课程《观念与文字》从中国书法谈起将视野引向更广阔的所有与文字相关的传统，强调观念性和社会性。今年8月开幕的“理想与失落之声”展览展示了中央美院传统语言转换研究方向硕博生的创作成果，该展览由章燕紫教授指导，涵盖平面、装置、影像多种形式，探讨了生命、时间、个体与社会等主题。其中何情的水彩作品《流光》试图凝固日常光影的瞬间，展现光影缓缓流动，传递生生不息的希望之光。她认为中国传统艺术中的“气韵”是滋养她创作的源泉。在传统语言转换课程的学习中，笔者体会到传统不能固步自封，当代也不能信马由缰，两者要在不断的对话中共同发展。
传统语言转换不是对传统的简单复制和模仿，而是在全球化时代对传统内核的活化。传统语言转换研究的重要性在于其连接了历史与未来，为当下艺术家的创作提供了参考方向。一方面它连接着厚重历史，使古人智慧得到传承，另一方面它连接着广阔未来，使今人的想象力得到发挥。其作为一种推动创作前进的动力，对艺术创作的来处和去处具有指导意义。
杨万志（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与科技艺术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