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虫,一般指蟋蟀,也叫蛐蛐,古人称“蛩”、促织。《聊斋》中有一篇《促织》,讲的便是蛐蛐的故事。
当一年炎暑消尽秋风乍起时便在冷夜青光里弥散秋蛩之声。南朝.宋 鲍照诗中说:“秋蛩扶户吟,寒妇成夜织。”好象是蛐蛐催促织妇赶快织布置办冬装御寒。唐.孟郊有诗说:“一床空月色,四壁秋蛩声。”蛐蛐在古代文人心中抒发的是一种悲冷孤寂的心境。
蛐蛐在儿童的心中可不是这样。它们不是悲凉与孤寂的象征。它们是斗士,是歌唱家,是童年的玩伴。我辈的童年大都有玩蛐蛐的经历。天津历来有玩虫的历史,至今有一个画家师友,每年秋天到山东的山里捉蛐蛐。这些都是瘾大且玩得讲究的人。当年儿时每到暑假便到城郊开洼玩耍,捉蛐蛐是主要内容之一。听说铁路边上的蛐蛐牙硬,便到那儿去捉并不在乎呼啸而过的列车。立秋前蛐蛐尚未长翅,我们称它为蛐蛐芽子。捉回去看着它长大蜕皮变为成虫。和蛐蛐近似的秋虫还有“三帮头”、“三尾巴枪子”和“油胡芦”。“三帮头”个子稍小且瘐面部平前突,头顶有三个瓣,也称“棺材头”。叫声清脆“帮帮”有声。三帮头也斗,但头靠前牙靠后,牙不易咬到一块。油胡芦子比蛐蛐大得多,不大善斗,但叫声动听,“嘟噜噜...嘟噜噜...甚是悦耳。“三尾(读yi巴枪子)”是各种蟋蟀的雌性,双尾中间有一根长枪似的产卵器,故而得名。不知何故名种蟋蟀中都有长飞翅的,能一飞很远,我们叫它飞蓬。玩蛐蛐是很有讲究的,捉蛐蛐有蛐蛐罩,盛蛐蛐有陶瓷的小罐。最好的是澄泥罐。比较讲究的斗蛐蛐大多有赌的成份,将上阵双方放到天平或等子上称重,体重相同则可斗,斗虫要放到较大的斗罐中,(如今的斗罐是透明塑料做的,中间有一活动隔档),“引扦”头梆上鼠须。以上是大人们的游戏。孩子们可没那么讲究。出去捉蛐蛐因为去郊外不愿让家人知道,因此也不带什么工具。到了野外专门到有碎砖破瓦,荒坡乱石的阴潮之地,破砖败草下面往往会有。有时还会折一段荜麻叶柄当吹管往虫洞里吹,蛐蛐怕风,见风便会蹦出来。因没带蛐蛐罩,便双手扣捧,搞不好将蛐蛐搞残。我们的蛐蛐很少有全须全尾的。我们斗蛐蛐不论个子大小,纯属瞎玩,有时将蛐蛐和大它三倍的油胡芦放到一起斗,油胡芦虽然斗志不高,但它一张咀蛐蛐还是只得落荒而逃。我们还试着将蛐蛐和三尾枪子放到一起斗,可怎么斗弄它们也不咬,将两只三尾枪子放到一起也斗不起来。蛐蛐一般来说个子大的便利害,也有小个把大个子咬败的。蛐蛐如遇上曾经的手下败将会咬得特别起劲,相反对手会不战而逃,这时我们会将败者在手心中一阵猛颠,再放到斗罐中它便头脑玄晕认不清对方是谁便会上前猛咬....哈哈,真有趣!
如今郊野与童年忽而远去,可郊野的童年生活永留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