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学军：拍卖公司经营的是文化

记者：您怎样看待拍卖公司应该具有的社会责任？
　　甘学军：拍卖公司首先作为企业，应该在运用社会资源、分享社会提供的条件过程中，有义务为社会做公益的事情。因此，在社会危难的时刻，拍卖公司的每个人作为公民参与其中是必然的，但是做好本职工作才是最根本、最具有社会责任的事情。拍卖公司自身应该树立正面的形象，对于拍卖本身，我们经营的不只是商品，同时也是文化。
　　记者：2008年您认为华辰最具影响力的专场是什么？
　　甘学军：去年上半年的西洋专场，虽然由于经济原因，在下半年的时候停了，但是给市场一个提醒：收藏不应局限于本土文化。中国文化也不应该仅仅是自身的强大和输出，还要有吸纳。中国人对外国艺术品的收藏，是未来风向之一。另外，我们还有对影像专场的坚持。从2006年首创了国内第一场影像拍卖开始到现在，虽然并不赢利，但是对收藏市场以及影像创作都有促进作用。
　　记者：我们刊物在2008年底通过搜狐、腾讯等网络对读者作过一项调查，结果显示，大多数人对拍卖公司持有负面态度，您认为造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
　　甘学军：中国拍卖在十几年间，发展很快。应该说主流是好的。但近几年由于行业发展过快，出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特别是赝品问题，违规操作问题等等。因为这个行业发展速度太快，短短十几年的功夫从几家拍卖公司发展到两百多家，造成在行业布局、人员操守等方面都存在一定问题。所以需要主力机构能够认识到这一点，树立自己的良好形象，依法从商。华辰从一开始就坚持规范化、专业化的理念。一直比较执着而理性地规划建设自身的业务和品牌。
　　记者：您认为拍卖公司怎样才能防止赝品的流入？
　　甘学军：古玩如果放在中国收藏历史中看，其实真真假假的鉴别就是一个乐趣。但是这样的真假和现代意义上的造假就不一样。后者的直接利益是套现。而一些拍卖场也成为制假者的实验场。所以为了更有效地防假，首先要从程序上开始，企业领导人首先就不能有蒙骗的侥幸心理。另外，拍卖就和唱戏一样要有一套专业的班底，这样至少能防范一般的真假问题。不过拍卖公司有的时候也是赝品的受害者，从签约、拍卖前的巡展到图录制作虽然投入众多而且层层设防，但是依然不能避免赝品的出现。任何人都不可能百分之百鉴定对，所以对于拍卖公司来说，“免责”声明绝不仅仅是责任的规避，而是依法履行的一种责任。“免责”条款就是善意地提醒顾客通过各种手段认定拍品，我认为这样才是有责任的拍卖公司。但是现在有些拍卖公司滥用了拍卖法中的“免责”条款，将其作为挡箭牌，而拍卖又是一种公开的商业活动，很快，这种不规范的操作、缺点就被放大，影响很坏。
　　记者：解决拍品真假问题有没有最有效的方法？
　　甘学军：根本的解决方法首先是社会要严厉打击制假，其实，流入拍卖市场的赝品是少数的，大部分都在一级市场。经常有很多藏家就是“赝品的收藏者”，因此从源头就要打掉这些猛如虎的赝品制造地。比如现在的景德镇，应该是中国当代瓷业的制作基地，而不是仿冒基地，这样才能担负起“千年瓷都”的盛名。其次，藏家要提高自身的专业、修养。不要抱着小投机、小贪心，听捡漏的故事听多了，以为自己也能捡到宝贝。有人说如果有一天连菜场的老奶奶都谈论股票，股市就危险了。艺术品收藏更是如此,更不能是全民收藏，它只能是高端的，少数人的游戏。而且风险很大。收藏其实是内心世界的物化，一定是要有情趣的，但是现在的一些所谓藏家，连一般人的审美都没有。 另外，艺术家也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创新方面，而不是造假。
　　记者：您怎样看待2009年的艺术市场？
　　甘学军：2009年我们没有裁员，但象征性地降薪了。这时候需要大家同舟共济。2009年是一个生存的市场，在这一年，我们首先要生存下来。“进取而内敛”。但同时要规范化，在经营模式上有些调整，我们还有开源节流的余地。华辰不追求拍卖场地的豪华、图录印制的精美，这些外在的攀比是一种恶性竞争。拍卖公司应该更注重对客户内在的服务。客户需要的是“拍场”的安全，这样的安全体现在拍卖过程的规范和专业。
记者：您是怎样看待拍卖公司的社会责任？
　　胡西林：大约与百年名社的血脉渊源有关，西泠拍卖自成立伊始就带有一种天然的文化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赢利并不是西泠拍卖的唯一目标。我们把社会责任看作是企业的良心和应有的社会担当。用良心去做事，每一个人、每一个企业都可以在许多事情上有所作为，可以把许多事情做得更好。而对社会有所担当，可以促进社会文明、和谐、进步。
　　2005年首拍时，我们征集到一件清代诸多名家合作的《西溪梅竹山庄图册》，此册与杭州西溪颇有渊源，我们就是凭着这种社会责任和文化情怀，从杭州历史文化的角度出发，在西湖博物馆和杭州西溪湿地两度向公众展示了这件珍贵拍品，并结合这件拍品展开对杭州城市文脉的讨论，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反响，最终这本册页也以高出底价一倍（100万元）的价格如愿留在了杭州。2006年秋拍，西泠拍卖借推出首届“犀象印萃——近现代名家篆刻专场”的机会，利用元旦国定休假，在中国印学博物馆将部分印章向市民及游客作四天免费展览，并邀请西泠印社专家进行专题讲座，一时观者云集，取得了非常好的社会效益。西泠拍卖因此在2006年杭州市十大宣传文化工作亮点评选活动中脱颖而出，在入选的十大亮点中名列第二。2008年秋拍，面对又一件与杭州人文历史紧密相关的重要作品——宋高宗手敕岳飞《起复诏》，西泠拍卖不仅进行了长达万余字的文献考证，企业的软实力，是企业综合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一定会对企业的经济效益产生重大影响。
　　
　　记者：2009年的拍卖市场除了受到经济大环境的影响，整个拍品资源也越来越少了，从另一方面说，拍卖公司间的竞争也更加激烈。西泠是怎样增加自身的实力的？
　　胡西林：西泠拍卖并没有因为此前市场行情低迷和市场预期降低而放松对拍品真伪的鉴别，并坚持对拍品文化内涵进行挖掘和诠释。这不仅是对藏家、对市场的负责和尊重，也是对艺术价值本身的尊重，由此而形成的口碑作为一种无形资产也为西泠拍卖赢得了市场和社会的回馈。面对2008年艺术品市场出现的“藏家惜售，买家观望”的局面，西泠拍卖及时调整策略，积极与送拍人协商，调低拍品的起拍价格，有效挤压了高位拍品的价格泡沫，促进拍品的价值回归，帮助客户规避市场风险。另外，西泠拍卖认为哄抬价格有违职业操守，是一种缺乏长远发展眼光的做法，只会加重市场的泡沫，从而危害买家与同行的利益，最终也将伤及自身。2005年西泠首拍中最重要的一件拍品——潘天寿的《春塘水暖图》因未到底价而流拍，拍卖结束后，公司立即举行新闻发布会，向包括中央电视台在内的所有到场媒体宣布了拍卖实绩和这件作品流拍的原因，西泠拍卖的公众信
　　誉度也由此确立。在2008年西泠秋拍中，再度露面的《春塘水暖图》以2072万元的成交价终于成为标王。
　　记者：您如何看待2009年的艺术市场？
　　胡西林：首先我认为，在2008年如此严重的全球性金融风暴面前，艺术市场比起其他投资领域比如证券和房地产来说，它的基本面情况明显优于上述两个领域。艺术品特别是那些艺术价值高、人文含量丰富的艺术品，在这一波金融危机面前呈现出来的抗跌性显而易见，这是我们研判2009年艺术市场走势和进行艺术品收藏、投资选择时尤其需要关注的。金融危机确实是一件糟糕的事，但是它绝非没有止点。自从去年下半年危机爆发以来，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因为一件事表现出如此高度的统一，世界各主要大国和经济体都在积极采取措施应对危机，这中间，我们中国的表现尤为出色。目前一个较为普遍的认识是，中国中央政府和各地方政府拉动内需的种种刺激措施5月份将出现成效，这是一个好消息。我们有理由相信，全球经济一定会复苏，而中国经济会率先复苏，并且在经历了这次危机后，中国在世界舞台上的作用将更加举足轻重。一个国家经济和政治的崛起，必将带动文化的崛起，而艺术品正是文化的使者，所以2009年艺术市场的总趋势是好的，做好自己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记者：在拍品真假问题上西泠有哪些举措令买家信任？
　　胡西林：我们对一件作品从征集到上拍实行严格的三级把关，即第一关征集关，第二关筛选关，第三关则主要针对重要拍品，邀请相关专家集体“会审”，凡是有问题的作品绝不上拍，即使是已经进了图录、甚至已在预展中展出的作品，一旦发现问题，也坚决撤拍。另外，我们对上拍作品，尤其是重要作品进行严格的学术考证，从风格流派、题跋钤印、书画材质、作品传承、出版著录、作者经历等各方面对其进行综合解读，尽可能还原作品的真实面貌。可以说，西泠拍卖的图录是业内所公认的具有文化内涵和深度的图录，公司每场拍卖的通讯及图录不仅成为收藏家、投资者必不可少的参考，也为艺术、文化史的学术研究提供了极为重要的宝贵资料。
记者：去年5•12地震时荣宝也有义拍活动，为什么拍卖公司在体现社会责任时很多采取这种方式？
　　刘尚勇：其实遇到公益事，拍卖公司总是反应速度很快，尤其义拍见效特别迅速。我们拍卖当天90%的善款就已经全部到位。放在平时的拍卖，通常回款速度要持续40天左右。而且捐赠者非常可爱，比如著名诗人郭小川的夫人，自己舍不得吃喝，80岁了每天还推着小车买菜，但是，这次车里却放着吴冠中的画送到我们公司来，这件作品征得了80万元善款。
　　
　　记者：拍卖公司的社会责任一部分也体现在是否推出过有影响力的专场，2008年荣宝的特色专场是什么？基于什么考虑而设立？
　　刘尚勇：一个是连环画专场。连环画其实是影响巨大的画种，可惜一直没有进入市场。我们将其作为一个艺术门类来开拓。目前，连环画有一个自发市场，但是非常低端，买一页原稿不会超过800块钱,而且买的都是10页、20页的短篇原稿。长篇重要原稿一直没有被挖掘。很重要的画家，比如程十发、陆俨少等都画过连环画。画连环画比创作水墨吃力很多，相当于导演一部电影。构思、场景、服装、人物造型、场地、导演、制片，全过程都在连环画中体现。当时拍《骆驼祥子》时，剧组就是拿连环画看，然后根据书中的画去找相应道具和人物角色。另外一个特色专场是“画家画瓷”，对于画家来说这是玩，但是对于陶瓷业却是重要的事情，因为陶瓷业师徒相传，同一个稿子重复画,而画家则不同，把自己的文化创意和新的美术思想直接画到瓷上,这是很多画工无法实现的东西。
　　
　　记者：您认为从社会责任方面讲，拍卖公司是否应该为买家保真？
　　刘尚勇：应该说拍卖公司不担保拍品是真的，这才是有社会责任的一种做法。担保拍品是真，有可能涉嫌诈骗。去年有保真拍卖，但是拍几场后这个公司就不存在了，说明保真拍卖出了问题。如果根本做不到，就等于涉嫌欺诈。比如你买西瓜，卖家和你说个个保甜，你敢相信吗？但是如果他说，我不是瓜农不保生熟，会挑自己挑，两毛五一斤，你买不？如果买家确实不会挑，但又想吃甜瓜，怎么办？看到旁边有个瓜农，瓜农说，我这儿三毛一斤，保生熟，当着你的面开，生的我赔，熟的你拿回家。保生熟的要贵点，贵在哪？贵到咨询费上了。所以，拍卖也是一个有风险的事情，就看风险谁担的问题。拍卖公司作为一个交易平台，不应该承担交易的风险。买家如果自己担不起，就要咨询，请专家，专家替你担；但是现在没有愿意担风险的专家，买家只能风险自担。
　　
　　记者：2008年也曾经发生了一些影响较大的拍卖纠纷，一些人认为在裁决过程中拍卖法又一次庇护了拍卖公司，您怎么认为？
　　刘尚勇：拍卖法是一个非常先进的法，以至于这个社会还没有成熟到那个地步。进入商业社会，我们却依然习惯于以标准产品产出为衡量的工业社会思维模式。而真正的商业社会实际是信息社会，一个商机远远比产品重要很多。同时，商机往往和风险并存，比如你买明年五月份山东一火车皮的大葱，按照什么价格买？明年五月份有没有水灾？有没有旱灾？如果大面积减产，它的价格可能贵，如果丰收又可能便宜。这些都是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必须买定的。因此，在商业社会里买的就是商机。拍卖也一样，一件艺术品进入市场，它也许是百年不遇的，也许这次被别人买到后，再也不会被拿出来卖。所以，买艺术品，买的就是获得艺术品的机会，有机会的同时就有风险。这种风险需要自己承担，拍卖公司尽量不要担保任何东西。比如布什说所有付不起房子贷款的人可以缓交贷款，实在不行政府承担。马上纳税人就不干了，凭什么政府拿纳税人的钱为投资房产的人的行为负责？可见，担保还有可能造成新的不公平。
　　
　　记者：2009年的艺术市场很多公司都遇到了困境，荣宝的情况怎样？
　　刘尚勇：2009年也是很尴尬的一年，但拍卖公司的社会责任就是要做好自己的角色，我们作为一个中介交易平台，必须本本分分，而且不要作秀、不做场面、不虚报数据，不追求排名。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拿那些不可靠的拍品，有毛病的拍品，高价位的拍品，在市场里滚来滚去，被卷进来受到伤害的人，反过来会找拍卖公司的毛病，这是激化矛盾。2009年，我们相对沉寂点，不去做高风险的，做点踏踏实实的事情就可以了。

记者：您怎样看待拍卖公司应该具有的社会责任？
　　甘学军：拍卖公司首先作为企业，应该在运用社会资源、分享社会提供的条件过程中，有义务为社会做公益的事情。因此，在社会危难的时刻，拍卖公司的每个人作为公民参与其中是必然的，但是做好本职工作才是最根本、最具有社会责任的事情。拍卖公司自身应该树立正面的形象，对于拍卖本身，我们经营的不只是商品，同时也是文化。
　　记者：2008年您认为华辰最具影响力的专场是什么？
　　甘学军：去年上半年的西洋专场，虽然由于经济原因，在下半年的时候停了，但是给市场一个提醒：收藏不应局限于本土文化。中国文化也不应该仅仅是自身的强大和输出，还要有吸纳。中国人对外国艺术品的收藏，是未来风向之一。另外，我们还有对影像专场的坚持。从2006年首创了国内第一场影像拍卖开始到现在，虽然并不赢利，但是对收藏市场以及影像创作都有促进作用。
　　记者：我们刊物在2008年底通过搜狐、腾讯等网络对读者作过一项调查，结果显示，大多数人对拍卖公司持有负面态度，您认为造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
　　甘学军：中国拍卖在十几年间，发展很快。应该说主流是好的。但近几年由于行业发展过快，出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特别是赝品问题，违规操作问题等等。因为这个行业发展速度太快，短短十几年的功夫从几家拍卖公司发展到两百多家，造成在行业布局、人员操守等方面都存在一定问题。所以需要主力机构能够认识到这一点，树立自己的良好形象，依法从商。华辰从一开始就坚持规范化、专业化的理念。一直比较执着而理性地规划建设自身的业务和品牌。
　　记者：您认为拍卖公司怎样才能防止赝品的流入？
　　甘学军：古玩如果放在中国收藏历史中看，其实真真假假的鉴别就是一个乐趣。但是这样的真假和现代意义上的造假就不一样。后者的直接利益是套现。而一些拍卖场也成为制假者的实验场。所以为了更有效地防假，首先要从程序上开始，企业领导人首先就不能有蒙骗的侥幸心理。另外，拍卖就和唱戏一样要有一套专业的班底，这样至少能防范一般的真假问题。不过拍卖公司有的时候也是赝品的受害者，从签约、拍卖前的巡展到图录制作虽然投入众多而且层层设防，但是依然不能避免赝品的出现。任何人都不可能百分之百鉴定对，所以对于拍卖公司来说，“免责”声明绝不仅仅是责任的规避，而是依法履行的一种责任。“免责”条款就是善意地提醒顾客通过各种手段认定拍品，我认为这样才是有责任的拍卖公司。但是现在有些拍卖公司滥用了拍卖法中的“免责”条款，将其作为挡箭牌，而拍卖又是一种公开的商业活动，很快，这种不规范的操作、缺点就被放大，影响很坏。
　　记者：解决拍品真假问题有没有最有效的方法？
　　甘学军：根本的解决方法首先是社会要严厉打击制假，其实，流入拍卖市场的赝品是少数的，大部分都在一级市场。经常有很多藏家就是“赝品的收藏者”，因此从源头就要打掉这些猛如虎的赝品制造地。比如现在的景德镇，应该是中国当代瓷业的制作基地，而不是仿冒基地，这样才能担负起“千年瓷都”的盛名。其次，藏家要提高自身的专业、修养。不要抱着小投机、小贪心，听捡漏的故事听多了，以为自己也能捡到宝贝。有人说如果有一天连菜场的老奶奶都谈论股票，股市就危险了。艺术品收藏更是如此,更不能是全民收藏，它只能是高端的，少数人的游戏。而且风险很大。收藏其实是内心世界的物化，一定是要有情趣的，但是现在的一些所谓藏家，连一般人的审美都没有。 另外，艺术家也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创新方面，而不是造假。
　　记者：您怎样看待2009年的艺术市场？
　　甘学军：2009年我们没有裁员，但象征性地降薪了。这时候需要大家同舟共济。2009年是一个生存的市场，在这一年，我们首先要生存下来。“进取而内敛”。但同时要规范化，在经营模式上有些调整，我们还有开源节流的余地。华辰不追求拍卖场地的豪华、图录印制的精美，这些外在的攀比是一种恶性竞争。拍卖公司应该更注重对客户内在的服务。客户需要的是“拍场”的安全，这样的安全体现在拍卖过程的规范和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