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钉子楔进中国市场——纳高总裁佐丹访谈

　2005年10月31日，德国纳高拍卖公司在北京国际俱乐部饭店举行拍卖预展，为11月14日在德国斯图加特举行的“第30届亚洲艺术品拍卖会”招徕中国买家。这是纳高第3次来中国路演了。纳高新任总裁佐丹先生在纳高亚洲总代理黄桂诗女士和北京办事处首席代表马健培先生的陪同下接受了本刊记者的采访。
　　《文物天地》：纳高是第3家到中国大陆招商的国际艺术品拍卖公司，也是第3次到中国大陆路演，相对于佳士得与苏富比，中国买家对纳高还很陌生。
　　佐丹：我们必须承认，在亚洲艺术品拍卖方面，纳高还不能与佳士得和苏富比相提并论。佳士得、苏富比是全球领先的拍卖公司，在世界各地开展业务、征集拍品。但是在欧洲大陆来说，纳高是最优秀的拍卖公司。
　　纳高成立于1920年，1922年举行首次拍卖。以“为艺术共存，为艺术而生，为艺术而活”的理念经营各种美术类、古董类、房地产和资产拍卖，是德国历史最悠久的拍卖公司之一，每年举办40场拍卖会。纳高从对拍品严谨审慎的状况检验、价格评估、收藏贮存、保险、拍照、编印目录、市场调查，广告营销到运输，每个步骤清晰而严谨。公司的创始人纳高先生曾告诫投资人：“如果你没有在艺术中得到乐趣，我劝你不要来买艺术品，我宁愿你去买股票。因为在艺术投资中最大的收获，应该是每天从艺术中得到欣喜。”纳高拍品呈现多元化，既有价值很高的珍品，也有百美元起拍的物品。纳高的地位足以影响德国市场，甚至影响到艺术市场相关法规。
　　纳高的亚洲艺术品拍卖业务始于二战后。我们积累了丰富的亚洲艺术品拍卖经验和客户。要知道，我们今天来中国是为第30届，而不是第1届亚洲艺术品拍卖会招商的！
　　但直至1996年之前，在纳高的亚洲艺术品拍卖业务中，日本和韩国艺术品占据主导地位。然而，中国艺术品随着中国经济实力的增长而增长。2000年11月17日至25日，我们在德国斯图加特拍卖了英国探险家麦克·哈彻从1822年沉没于南中国海的泰兴号商船打捞出水的35万件清代福建德化窑瓷器。我们专门了建立了网站以应对这次空前规模的拍卖活动，并在斯图加特进行了为期3个月预展。结果，拍卖大获成功，成交率百分之百，总成交额达2240万德国马克。所以，纳高当时的总裁罗宾先生曾说，“我们必须去中国，见一见并熟悉那些支持我们的中国客户”。
　　迄今，中国艺术品已占据纳高亚洲艺术品份额的70%，成为我们最重要的经营内容之一。2004年，我们设立了北京代表处。
　　“纳高”（NAGEL）在德文里的意思是“钉子”。通过我们3次来到中国路演并取得了成功，“纳高”这支来自德国的钉子凭借自己的实力已楔进了中国市场，赢得了艺术品收藏者和投资者的信任。
　　《文物天地》：作为欧洲最大的拍卖公司，纳高有何优势？
　　佐丹：纳高视买家和卖家为伙伴关系，这也是中国所说的拍卖行是“一手托两家”。任何人进入拍卖场或参与拍卖都不需支付任何费用，既能书面投标，也可以通过电话竞价。每个人都能感觉到，拍卖并非是遥不可及的。
　　我们只拍卖客户委托的物品，绝不会拿纳高自己的藏品放在自己的拍卖会里，以在买方和卖方之间遵循公平、公正的原则。更不会有破坏拍卖本质，虚增成交额、赚取佣金等事情发生。
　　我们最大的优势在于我们提供的都是市场上没有的。在香港、北京、上海的拍卖会上，很多拍品都是以前出现过的，这对买家来说就失去了相当吸引力。而在德国竞买的话，很多是已经在欧洲留存多年的物品。德国跟中国有着悠久的交往历史——虽然我说的交往并不总是双方互动的，但在19世纪末确实有很多德国人生活在中国，并从事中国艺术品的收藏。这些收藏品的真伪是无疑问的，且出现在市场上都是新鲜的。
　　《文物天地》：在纳高竞拍需要交付33%的佣金。这比中国大陆艺术品拍卖公司的10%佣金要高得多。
　　佐丹：这取决于德国的税制。中国买家在将拍品带出德国后，会有7%至8%的退税，实际支付的佣金约在25%左右。
　　据我所知，中国大陆艺术品业拍卖收取的佣金普遍低于海外。
　　《文物天地》：我们对贵公司前任总裁罗宾先生的去世深感意外。罗宾先生的去世对公司业务有何影响？纳高是否会保持经营战略的延续性？
　　佐丹：罗宾先生因突发心脏病于2004年底去世。他的猝然离世令我们深感震惊。但罗宾先生在去世前一年已经把公司业务交给我负责，所以，纳高在经营业务方面有充分的准备，知道有一天我们必须在没有罗宾先生参与的情况下如何继续工作。因而，纳高公司很容易地从一个时代进入到新的时代。
　　一切都没有改变，除了由我担任纳高总裁之外。
　　《文物天地》：能否透露纳高的中国内地买家有多少？
　　佐丹：中国大陆地区买家是在2002年前后变得强势起来的，他们在拍品的数量和价格上更具竞争力。
　　纳高的中国艺术品的买家结构大致是这样的，40％来自欧洲，10％来自美国，而剩下的50％来自中国内地、香港和台湾地区等地。中国买家的成交额大约占纳高全年成交额的25%至30％左右。和以前一样，现在还是有100到150位中国内地买家亲自到纳高总部――德国斯图加特参加竞拍。但是，我认为实际上中国内地买家的总数应该增加了不少。因为有很多是通过网络在线竞投的。我们统计，以非现场拍卖来看，30％的中国买家是投递竞标、电话竞标和网上竞标。网上竞拍发展得益于我们拍卖泰兴号沉船瓷器，当时，上拍35万件瓷器中的13%是通过纳高先进的网上竞拍系统完成的，成交额占总成交额的7%。
　　目前，很多中国内地买家在提供个人信息时给我们的是中国内地以外的联系方式。我们无法准确统计内地买家的数量。
　　《文物天地》：拍品真伪一直困扰着中国大陆艺术品拍卖公司，也是制约拍卖业健康发展的障碍。纳高对拍品的真伪问题是如何处置的？
　　佐丹：很简单，如果买家对所买到的拍品的真伪提出异议，只需在购买拍品之后的两年内，找到一个国际公认的文物艺术品鉴定专家出具证书，证明此拍品是赝品，纳高就可以办理退货手续。
　　《文物天地》：中国大陆艺术品拍卖市场中，书画类拍品极受追捧。纳高三次来中国路演所携带的拍品中，中国书画并不占优势。您认为这是什么原因？
　　佐丹：在欧洲，中国书画资源太少。纳高的中国艺术品占亚洲艺术品份额的70％，重点是瓷器和铜器。中国的瓷器、青铜器、玉器等工艺品进入欧洲有超过了500年的历史，已经被一代代的欧洲人所接受。
　　《文物天地》：欧洲的买家大都处于什么年龄层？和中国内地买家相比，有何特点？
　　佐丹：参加拍卖的买家不可能是太年轻的，因为必须培养一定的鉴赏力，还要积累一定的财力，所以，最年轻的买家也在40岁以上。相比中国内地的买家，欧洲的投资者更传统，他们不会买年轻艺术家的作品。而在中国很多人购买年轻艺术家的书画作品。
　　《文物天地》：中国政府计划对艺术品交易征税。这是否会影响市场的发展？
　　佐丹：从德国的经验看，对艺术品交易征税不会影响市场的发展。
　　《文物天地》：英国佳士得公司授权北京永乐拍卖公司在中国大陆使用其标识，纳高是否有类似打算？
　　佐丹：从长远来说，我们希望有那么一天能在香港和北京设立纳高的分公司。当然，这要看中国经济的发展状况和相关法律的完善。
　　目前来说，我们对现状还是很满意的。
　　《文物天地》：您对中国内地买家有何忠告？
　　佐丹：从纳高来讲，没有什么忠告。
　　但我们希望买家小心验货。我们虽然有很多艺术品专家，但买家自己还是要多做功课，多请教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