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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核实中..2010-08-12 16:06:41 来源:中国国画家网
常津生,一个在新闻摄影战线亮点频闪的人,在一场大病中浴火重生,从此拖着一条跛腿,拄着一根拐杖,在妻子的陪护下游走祖国的山南海北,远足全球30多个国家,用独特的审美视角记录下大千世界的精彩瞬间。可以说,他镜头中的每一个人物、每一幅风景和每一只飞禽走兽,都是用心血和汗水换来的。他说,只要一息尚存,就要一直拍下去——
在常津生摄影作品出版物上,每每会见到一个标识:那是一只滴着泪的眼睛,又像一个“常”字,寓意他的每一幅摄影作品都是用心血、汗水和泪水铸就的。那是痛苦的泪,艰辛的泪,激情的泪和欣喜的泪。人生的苦辣酸甜、百味杂陈,几乎都被他尝到了,他却无怨无悔。因为在他心中有一座圣殿:他为之奋斗了四十余个春秋、近乎痴迷的追求——摄影艺术。
熟悉《今晚报》发展史的读者或许不会忘记,25年前的1985年7月1日,在天津市中环线通车仪式上,一架盘旋在空中的直升机上,投下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是刚刚记录下通车仪式盛况的航拍画面的胶卷。发现包裹的市民在第一时间将胶卷送至今晚报社记者手中,从而成功抢发了当日图片新闻。这个后来被广泛传播的中国新闻史上的创举,便是由常津生和他的摄影团队策划组织的。
正是受这次“空投胶卷”的启发,几年后,《今晚报》创始人、前总编辑李夫在设计138米高的今晚大厦时,特意在第38层楼顶上设置了一个直升机停机坪。停机坪始终未能派上用场,因为当大厦启用时,纸质媒体已告别了铅字排版的落后生产方式,进入到一个全新的网络化、数字化的传输时代。但没有历史就没有今天,每一次辉煌都凝聚着前人的心血和脚印。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战死沙场
1994年,常津生进入《今晚报》工作的第10个年头,同事们偶然发现他走路时有些身不由己,经常“跑偏”。在一次骑摩托车上班途中忽然摔倒之后,他到医院检查后才发现不幸罹患了“脊髓型”颈椎病,必须马上进行颈椎间盘摘除手术。这在当时是一种风险较大的外科手术。但无论做与不做,他所面临的都是高位截瘫的危险。所幸的是,他成功地躲过一劫,但留下了下肢无力和跛腿的后遗症。
在一般人看来,这无异于宣布了他摄影生涯的终结。老常迎来了他人生的一个重要“拐点”。
一向性格坚强甚至有些执拗的老常,毅然选择了不向命运低头。虽术后请辞了《今晚报》摄美部主任职务,主动退居二线,但手中的照相机却一天也未放下。“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摄影这个兴趣点支撑,如果我真的按医嘱‘在家好好休息,一般不可外出,外出需有家属陪同’的话,我这辈子就算完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战死沙场。所以术后不到半年,我就在夫人陪护下出了一趟远门,以后便一发不可收了……”
对这次人生转折,老常做了这样的概括——实行了一次转变,从新闻摄影向艺术摄影的转变;拖着一双跛腿,拄着一根拐杖,在妻子陪护下走遍五大洲三十多个国家和大半个中国,拍摄了近万幅摄影作品;通过办展览、出书和举办摄影知识讲座等途径,建起了与摄影爱好者沟通和交流的平台。
历史上无数先贤的人生经历无不印证着这样的真理:愈是在危难和困境中,生命之花绽放得愈发绚烂。老常的浴火重生便是一例。
如有机会,伊拉克我都愿去
“唯恐天下不乱”,是对新闻媒体人特质的一个形象比喻。因为这个世界不太平,也注定了新闻记者工作的高风险性。
在老常随团出访的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中,既有空气中都弥漫着浪漫情调的巴黎,梦幻般美丽迷人的印度泰姬陵,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摩纳哥和拉斯维加斯,也有剑拔弩张、充满火药味的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等中东地区。既然是搞艺术摄影,按照一般人的逻辑,就应拍些世界各地的名胜古迹、风土人情,何必要冒这个风险呢?
因为老常骨子里是个新闻人,有一双“新闻眼”,职业的素质、职业的敏感,使他不可能沉溺于风花雪月。而每到一个国家,他都要事先做好“功课”,了解其独特的历史文化、人文景观和环境特点,做到拍摄时心中有数;回国后,还要将途中所见所闻用笔记录下来见诸报端,如《难忘的印度之旅》、《惊魂尼泊尔》、《以色列机场安检虚惊》、《神秘的死海》、《永远的泰姬陵》等。而在拍摄中,最令他亢奋的是抓拍、偷拍那些有新闻价值和社会意义的镜头画面。在以色列,有一种人被称为“哈雷迪姆”(希伯来语,意为“对上帝充满畏惧的人”),身着黑色衣装、头戴黑礼帽,不少人还蓄着一脸大胡子,他们是一些激进的犹太教徒。导游告诉他,不能把镜头对着他们拍摄,这样做说不定会激怒对方,抬手给你一枪。别人越这样说,他越有一种按捺不住的拍摄欲望,结果如愿以偿地拍到了他们的生活场景。
因为犯了偷拍的禁忌,老常还被警察扣留盘问过。
欧洲袖珍之国摩纳哥被称作低税收的天堂,云集了世界各国的富豪和赌徒。为保证这些旅游者的隐私,当地法律规定:专业摄影人士不得随意拍照,拍照须经摩纳哥大公亲笔签批方可。而老常一行皆“长枪短炮”的摄影家,一到摩纳哥便四处捕捉镜头。当时老常正在抓拍海滨浴场时,遭到摩纳哥警察的扣留盘问。正交涉时,警察身上的步话机响了,原来老常的同行也在别处被抓了。后经导游多方斡旋,才平息了这场“偷拍风波”。
此外,在安检极其严格的以色列特拉维夫机场,在尼泊尔反政府武装控制区,在埃及西奈半岛通往以色列的途中,老常都曾受过荷枪实弹的士兵的检查,有过“惊魂”一刻。问他是否心存恐惧,他摇头笑道:“这些我早已司空见惯了,真不害怕,真不在乎,而且我喜欢这种冒险的刺激!不开玩笑,如果有机会,伊拉克我都愿意去!”
“周游列国”后,老常有个深切体会:人在外一定要有尊严,不卑不亢,保持中国人的良好形象——越这样越能赢得对方的尊重。如在日本千叶市,前议长用日本大餐款待客人,所有人都盘腿跪坐,唯有老常“入乡”不“随俗”地提出额外要求:因腿脚不便,请主人专为他准备一把椅子。本以为自己最“刺头儿”,最遭恨,不料最后却最受尊重。尤其是前议长深为他的敬业精神所感动,在告别晚宴上风趣地概括了老常此行的特点:“常桑(日语先生)咔嚓咔嚓咔嚓……”意思是他除了拍片之外,几乎心无旁骛。
还有一次,俄罗斯文化部副部长伊万率《俄罗斯经典油画展》来津,开幕式后,摄影家出身的伊万希望主人安排他到一位顶级摄影家家中做客。接待任务最终落到老常身上。但主人告诉伊万,老常“大病初愈”,会面时间不要超过20分钟,不料,老常和他的摄影作品令伊万流连忘返,两人边看边聊,四个小时仍意犹未尽。临别,老常还以自己一幅摄影作品《黄山彩云飞》相赠,使伊万大喜过望:“今天是我中国之行最轻松愉快的一天!”
悲天悯人,关注自然生态平衡
伴随着工业革命和现代科技的飞速发展,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资源和生态平衡正遭受严重破坏。我们的家园还能生意盎然、美丽依旧吗?如何挽救那些濒临灭绝的动植物,让它们与人类和谐共处?环境问题、生态问题正引起越来越多有识之士、包括艺术家们的极大关注。
老常的摄影作品题材范围十分广泛,举凡世界各国民风民俗、建筑、风光、人物、动物等无不涉猎,而拍摄动物题材占据了他约三分之一的时间。虎、猴、熊猫、仙鹤、鸥鸟……都是他钟爱的捕捉对象。表面看来,这些正在栖息、玩耍、捕食、打斗的野生动物或憨态可掬,或威猛矫健,只是一种动物的自然属性的表现,但摄影作为艺术,并非自然表象的简单再现:野生动物被表现得越是可爱珍稀,其生存环境越是恶劣,就越会触动人们的悲悯之心,从而增强野生动物的保护意识。
著名生物学家杰克逊曾发出这样的警告:“到本世纪末,我们的地球上也许只剩下纸老虎了。”这绝非危言耸听。
正是出于这样一种保护野生动物的情怀,今年春节前,老常推出了一本大型画集《虎》,其中不仅收入了老常拍摄的二百余幅记录虎的各种形态状貌的精美图片,而且介绍了大量与虎有关的知识,包括虎的种类、分布、繁衍和生存状况以及拍摄散记、拍摄方法等,他甚至还搜集了与虎有关的许多成语和俗话。因此,与其说它是一本虎的摄影集,莫如说它是一本图文并茂的有关虎的小百科和保护图卷。诚如《今晚报》总编辑贾长华在该书序言中所说:“这本虎的画册,将向世人进一步唤起对虎的关心、关注和关爱。我们一定要善待虎,对于这一濒危物种来说,我们只剩最后一个机会了……”
为了拍摄虎,老常多次亲临秦皇岛野生动物园、云南野生动物园、山东西霞口野生动物自然保护区、上海野生动物园和东北虎林园,深入“虎穴”,长期观察、追踪、捕捉老虎的生活习性、形貌动态,有时甚至冒着生命危险进行近距离拍摄。
水,是生命之源,与人类息息相关,不可或缺;水又千变万化,轻柔妩媚,大自然中的云、雾、冰、雪,江河湖泊,均可成为造型艺术,也是摄影的绝佳题材。所以无论在河道纵横的阿姆斯特丹,帆桅如云的戛纳、尼斯海滨,还是中国的一些江河,包括我们身边的海河,老常都从水的倒影中发现了美的元素。其“水韵”专题作品,从色彩、图案到线条,杂而不乱,变而有序,宛如一幅幅扑朔迷离的抽象绘画,又似一曲曲有关生命、水和阳光的热情赞歌,令人迷恋,令人遐思。
我的摄影艺术不画句号
漫漫人生中,什么东西最可贵?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而对老常来说,人生最可贵的不是爱情,不是金钱和物质享受,在他眼中,摄影艺术才是他魂牵梦萦的圣殿和人生价值的最高体现。
很多艺术家到了一定年龄,有了一定资历,都想为自己举办一个“告别演出”、“告别展览”,老常受到过不少类似的邀请,但他从内心里不敢苟同——“对我而言,生命不息,拍摄不止,我的摄影艺术不画句号。”
当他在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街道或风景区蹒跚,不时停下脚步,双手端起相机,把拐杖勾在小手指上轻轻晃动时,路人总要投以异样的目光,他从人们的表情中解读出的是:“这家伙是否有病?”
“我真的有病,对摄影艺术有一种病态的热爱。”老常坦荡地笑言,“从业40年来,我一直‘高烧’不退,兴趣不减,把自己的爱好与事业水乳交融地结合在一起,我认为这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不久前,《今晚报》头版刊登了老常拍摄的大幅图片《候鸟过津门》。为拍这张片子,他先是乘车到大港区,又租船渡河,仍不见鸟的踪迹;直至步行近一个小时,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一片湿软的芦苇地,才找到理想的候鸟栖息地的拍摄角度。这时,他已累得浑身瘫软,泥巴灌满了他拐杖的空心部分,难怪他越走越沉重,越走越艰难。尽管如此,拍出一张好照片,仍使他产生了一种快感和满足感。
无论到世界各地出访,还是购买摄影器材,他掏的都是自己的腰包。而除了有限的退休养老金外,他几乎没有什么“外快”。“这些年,我花在摄影方面的钱可以再买一处房子。”老常说。他的家除了客厅和卧室外,都成了他的工作室兼图片库,一个足有15平方米的墙面,完全被存放底片和资料的特制框架所占领了。
艰辛得超乎常人想象的巨大付出,理所当然地获得了丰厚的回报。老常在从事摄影工作的40年间,在国内各种报刊发表新闻、艺术图片万余幅,其中二百余幅在国内外摄影比赛中获奖。他还成功举办了“世界风光摄影展”、“人与自然摄影展”、“猴年猴趣专题影展”、“常津生影艺厅成果汇报展”等个人影展,出版了《百虎图》、《摄影创作实战图说》等专著。2000年,老常荣获全国“德艺双馨摄影家”称号。一贯为人低调、淡泊名利的老常十分珍惜这个荣誉:因为当人们心态浮躁,追逐功利,艺术变得不再纯粹时,能不为名利所累,数十年如一日做成一件事,实属难能可贵。所以,他把“德艺双馨”看成一把尺子,一面镜子,一个榜样,要让这一荣誉称号永不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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