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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大经:一种凝视

      作者:核实中..2024-11-18 09:30:15 来源:中国国画家网

          (1/4)钱大经:一种凝视

          (2/4)垩山/2021年 铅笔纸本/140×250cm

          (3/4)黑凹·砚1/2024年 纸本石墨和炭铅/226×100cm

          (4/4)

          中国美术家网--让艺术体现价值

          展览名称:钱大经:一种凝视
          展览时间:2024/11/23~2024/12/14
          展览地点:[江苏]-南京市鼓楼区虎踞北路15号-(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
          主办单位: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
          参展艺术家:钱大经

        开幕时间:2024-11-23 15:00

        展览地址: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4号展厅

        学术主持:刘伟冬

        艺术总监:李小山

        策展人:林书传


        素描的素描

        读钱大经大型铅笔系列

        陈丹青

        我没见过钱大经自南艺毕业后的作品。移居纽约期间,他给我看他为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创作的大型浮雕图片。新世纪,他开始画尺幅渐渐增大的素描,数度更换素材,一直画到今天。他的作品很像他的性格。我说不出为什么像,他的性格是怎样的呢,我只能说,“耿介”。

        谈论素描很难。而大经所作,也许可以叫做素描的素描。这项工期漫长的稳健工程,十二分严肃,冷静,周密,不动声色。我只会画一两小时的素描作业,完全无法知道他的把控何以不见丝毫闪失,以至这些纸本被注入一种介乎无情与疯狂的气质。起初的石桥系列仍是我们熟知的素描,亦即,描绘画家被吸引并选择的物体。但素描的野心与风格化,经已显示。石桥的地域和环境被去掉了,只剩桥体,刻意减弱了浓度,通体浅淡,近似蝉蜕,或者,略微曝光过度的摄影底片。那浅淡,是被作者有所克制的诗意(江南、石桥,很难摆脱诗意)。为什么克制?我猜,大经可能隐隐感到,他要的不是诗意。之后的另几组作品——皖南牌楼,石人与石像,形态被重组的长城——也大致如是:精简、化约、怀古,都做到了,画中散发着古老符号必定自带的抒情,或曰,沧桑之感。不过,细看局部,也就是如扫描般审慎铺排覆盖的笔致,显示大经在画中苦心寻求的魅力,并非景物,而是:素描。

        画到大尺寸的墙砖系列,转折出现了。当物质以超现实尺度被凸显的同时,墙砖似乎消失了,大经让我们忽略对物象的辨认,最大限度看见了他的“素描”。是的,那不再是金陵的墙砖,而是“素描”。然而铅笔的“纵欲”功能,仍被满足:细节、质地,惊人地逼真,凑近看,铅笔的欲念渗入墙砖的每一豁隙、裂痕、糙面,还有遍布砖身、经已钙化的早古苔藓(我不知道大经是否动用了铅笔的所有型号)。但素描的功能,被翻转了——越看越多的苔藓、糙粒、裂痕、豁隙,分明不是在诉说砖体的质地,而是,铅笔的神效。被笼罩在统一的铅灰色效果中(从接近纸白的轻敷,到凝着银光的阴影),奇异的是,墙砖系列看上去有如抽象画。人画出作品,会被作品渐渐引领。我以为大经到这一步,该是他的极限了。在下一个惊奇之前,似乎作为例外,他画了一组虚拟的“形状”:也许有上百个方型的立柱,渐次堆叠,形成介乎山冈与金字塔的景观,未经画出的光源在柱形间投下参差而齐整的阴影,如一座初建或被劫毁的城,望之凛然(莫非这是大经自己的心像么?)。

        我笑称他在玩“法西斯美学”,不料大经接着画出了砚台系列,令我愕然。第一次,统辖他的素描王国的不再是均质的灰度,这组素描砚台的浓黑——可能用了炭笔——如其质地本身,密实而沉默,同时,亦如浓烟,轻盈、冷漠、神秘,乍一看,有悸怖之美,而且,老天爷,居然极度斯文,近乎极简主义的室内修辞。其中一枚砚台的台面,皱起波纹而中间下陷,成为突兀而优美的凝固幻象。现在我无法分辨是素材战胜了媒介,还是媒介制伏了主题。我立即认出这是砚台,但大经将之提升为大幅的素描。我不知如何解释这“提升”,因为我没见过这样的素描——至少,没见过墙砖与砚台能够这样地被委身于素描,抑或,铅笔与碳粉因之被开发了未知的潜能。

        我也不知道大经为什么沉潜于铅笔的长途跋涉,带着他严密的自我规训,带着生于金陵城的画家才会投注的选择(譬如:墙砖与砚台),带着对今日种种本土艺术的深藏不露的蔑视(应该是无视),有如一种极度内敛的意志,他回到绘画的初起类别(被称为“素描”),抱守着男性的洁癖(这些画面的灰度与浓黑,异乎寻常地干净),作为他的隐匿,也作为拒绝。我可能要重新认识大经,他显然在世界的美学丛林中反复寻找他的焦距。为配合我的书写,他特意交代了他的影响来源:范宽、巨然、卡拉瓦乔、拉图尔……然后,晚期的罗斯科、理查·塞拉的钢体雕塑、杜塞尔多夫学派贝歇夫妇的类型摄影……我也爱以上作者——尤其是理查·塞拉——但我想不到这些影响会进入白纸与素描(仿佛一场炼金术)。此外,大经使我确信,除了我长期憎惧的中国学院素描,素描不会失去尊贵与清白,而铅笔所能抵达之所——也许包括心理的、心灵的场域——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2024年10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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