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在“美的多元——古希腊的艺术与生活”展览现场欣赏展品 刘源隆 摄
美是什么？众多哲学家、科学家和艺术家为了这一问题而上下求索。
“美是一个多元、普遍和不断发展的概念。”希腊国家考古博物馆考古学家萨福·阿塔纳索普卢表示，纵观古希腊艺术的演变，可以感受到人类对美的追求，即使得不到何为美的终极答案，也能引导我们认识和思考自己内心追求的美。“多元的美让我们对内心世界有了多层面的理解，也让我们距离人类的本性更近一步。”萨福·阿塔纳索普卢说。
11月5日，由中国国家博物馆与希腊国家考古博物馆合作举办的“美的多元——古希腊的艺术与生活”展览正式面向公众开放。该展览以“美”为主题，从古希腊充满艺术想象的日常用具、精美别致的妆容服饰，到令人叹为观止的人体雕塑，再现了新石器时代晚期至公元前1世纪古希腊人对“美”这一主题的执着追求和多元创造。
实用兼具美观
装饰日常生活之美
“不同的材质与造型为人们呈现了丰富的艺术视觉词汇。”在该展览策展人、中国国家博物馆国际联络部主任朱晓云看来，即便是最平凡的日常器具，也体现着人类对艺术的追求。
出土于希腊埃维亚岛的“阿提卡黑底红画陶水罐”体形硕大、线条流畅，是本次展览中的一件重器。其罐身描绘着在酒神狄俄尼索斯和两位酒神信徒之间，爱神厄洛斯用水瓶浇灌鲜花的场景。萨福·阿塔纳索普卢介绍：“花朵之美呼应了爱神的美丽，而浇灌花朵的动作则象征着旺盛的生育能力。画面不仅美观，也饱含着美好的寓意。”
“古希腊陶器和古代中国陶器是世界工艺史上的双璧，它们一东一西、各具特色。”朱晓云表示，复杂的人物形象图案是古希腊陶器独树一帜的纹饰风格。古希腊陶器的纹饰图案很多都具有生动的故事情节，以神话故事、日常生活场景作为描绘对象，其画面生动有趣，甚至还兼具传播社会价值观以及生活哲理的功能。
从新石器时代到古典时代晚期的希腊文物，展示了人类对美孜孜不倦的渴望。那些在希腊神话中由阿佛洛狄忒发明的美容秘诀，如美容工具、搭配服饰、佩戴珠宝、打造发型以及精油都成为古希腊社会的流行品，古希腊贵族多以此来增加个人吸引力，并彰显自己的审美偏好。
一件“阿尔忒弥斯金链网头饰”在展柜中光彩夺目。这件创作于公元前4世纪至公元前3世纪的金质头饰制作工艺非常细致，其精致的链网镶嵌着红宝石和蓝珐琅，中央的圆形装饰雕刻着右肩负着箭筒的女神阿尔忒弥斯肖像。据介绍，这件头饰可能是被用来固定女祭司发髻的。
将实用器制作得如此精美，这足以证明：美是人类的普遍需求，人类永远不会停止以最富有想象力的方式去表达美。
以人形创神像
探索人体艺术之美
从史前时期开始，人体及其细节就被用各种材料和形式表现出来。在世界所有文化中，人们都努力将对自身及其在世界中的位置的体验和感知融入艺术表达中。
在古希腊，身体特征被视为信仰的标志，与自然紧密相连。自新石器时代起，以裸体丰满女性形象为主题的艺术创作大多以石头和陶土作为媒介表现。此后的各个历史时期，表现裸体女性、男性的大理石雕塑愈发多见，女性多身材丰腴，穿着衣物但袒露乳房，而男性多为穿着衣物或穿着独特缠腰布的半裸形象。
展览中，著名的“大理石雕像库罗斯”是首次在希腊境外展出。这件诞生于公元前6世纪的作品是古希腊古风时期最重要的雕塑之一，反映了当时贵族对“男神”的全部设想：青年健美的身躯充满活力，脸上洋溢着神秘的微笑。
“‘库罗斯’意为小伙子，是古希腊雕塑中青年男子人体像的通称。‘库罗斯’要么描绘神祇，要么描绘最具美貌和活力的年轻人。”希腊国家考古博物馆考古学家克里斯桑蒂·特苏利告诉记者，“在古风时期，男性雕塑和女性雕塑都是长发，头上还会戴一些发冠。他所代表的那种美，是人处于活力巅峰状态时所散发出来、带有蓬勃气息的美。”
同样首次在希腊境外展出的文物还有“卡皮托利尼式阿佛洛狄忒雕像”。这件作品诞生于公元前3世纪，是雕塑家凯菲索托多斯复刻其父亲普拉克西特列斯的作品。
“阿佛洛狄忒全身赤裸、发式繁复，双手羞涩地遮掩其胸部和下身，相比普拉克西特列斯的女性裸体范式变得更为世俗和自然。”克里斯桑蒂·特苏利表示，在历史的长河中，不同的社会和政治条件下，雕塑的样式和风格也多有不同。
据克里斯桑蒂·特苏利介绍，在古风时期，因建筑需求，大型雕塑逐渐增多，雕塑的主要题材多为健壮的裸体青年和盛装的优雅少女；古典时期，平衡、对称与和谐的原则盛行；希腊化时期，雕塑偏好表达写实的、富有激情的人体动作；从公元前2世纪末开始直至整个罗马时期，艺术又回到平静和谐的风格，并从古典时期的雕塑中汲取灵感。
在整个西方美术史中，古希腊雕塑占据着重要地位。古希腊丰富的神话传说正是其雕塑题材的源泉。朱晓云说：“古希腊人参照人的形象塑造神的形象，以此表达他们对理想中的神祇的追求。这种追求，正是古希腊雕塑艺术的一种体现，也是他们对完美艺术形式的探索。”
创新文创设计
呈现中西交融之美
创造出实用又满足审美需求的物品是人类文明不断进步的动力源泉。本次展出的精美文物也给中国国家博物馆文创团队以大量灵感。
为配合本次展览，中国国家博物馆围绕“女神的故事”，以展览中呈现的美神阿佛洛狄忒、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胜利女神尼姬、黎明女神厄俄斯、缪斯女神塔利亚5位女神的形象，开发了丰富多样的文创产品，包括毛绒玩具、香薰蜡烛、丝巾、包、冰箱贴、食品等，以女神的形象彰显美的多种形式。
11月6日一早，中国国家博物馆前已经排起了长队，许多观众表示，他们是来参观“美的多元——古希腊的艺术与生活”展览的，并要购买一款立体的“阿佛洛狄忒发光冰箱贴”。当日中午，中国国家博物馆经营开发部副主任廖飞告诉记者，第一批“阿佛洛狄忒发光冰箱贴”已全部售罄，下一批要等到11月20日才能上架。
这款冰箱贴是从展览中的文物——“卢浮宫/那不勒斯式的阿佛洛狄忒大理石雕像”获取灵感而研发的。美神阿佛洛狄忒手持金苹果优雅地立于古希腊建筑中，轻薄的长袍勾勒出优美身姿，极具美感。
古希腊还以善用黄金而著称，大量金质的臂钏、吊坠、耳饰、项链等首饰的展示也是本次展览的一大亮点。
“从古至今，首饰配饰都体现了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对自身装扮的重视，以及利用贵重金属呈现对于美的极致追求。”廖飞介绍，中国国家博物馆文创团队基于展览中的大量精美黄金首饰文物，选取其中极具代表性的单件首饰衍生研发了成套文创产品，包含蛇、赫拉克勒斯结、天使爱神、玫瑰花等系列首饰。这些设计结合了文物的精美风格与当下的流行趋势，以精巧的金属工艺传递希腊文物中的异域审美。
“在此次文创开发中，我们还首次尝试将外展文物与中国国家博物馆馆藏文物元素进行融合设计。”廖飞介绍，中国国家博物馆文创团队将出土于雅典克拉米科斯公墓遗址的“盖子上有四匹马的圆盒”的纹饰，与古代中国陶器上的经典图案结合，设计出一整套创意图库，形成独具一格的视觉风格，并应用到具体产品中，如“陶器纹样马克杯”就备受观众喜爱，让中西文化在当代设计中产生交融之美。
“希腊国家考古博物馆与中国国家博物馆强强联手，为公众观赏和探索美学遗产提供了难得的机会。”朱晓云表示，本次合作不仅是对古希腊辉煌成就的致敬，更是东西方文化对话与交流的契机。希望本次展览能够成为促进中希文明交流互鉴的重要典范，让文明之光在交相辉映中照亮历史、照鉴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