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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书法与世界沟通

      作者:核实中..2012-04-28 14:51:48 来源:中国国画家网
        回想起当年我刚刚编写完自己的作品集时,心中洋溢着自信和欣慰,无论怎样,时光没有白白流逝。但后来即将交稿时,我再重新审视所选作品,起初的满足感已荡然无存,只觉得许多想法还没有表现到位,心中沉坠着遗憾。于是,我就把一些作品推翻一遍遍再写,可是艺术何时才能成熟,何时才能没有遗憾呢?
        毕竟是人到中年。
        那几年我下了班就一头扎进书房,任有多好的电视节目我都不动心,一写就是大半夜,有人问我为什么要把生活搞的这样冷清。
        书法要的不就是这份冷清吗?
        那时的我很少出门应酬,只通过书法与别人发生联系,用书法与这个世界沟通。这样,就把自己逼到了生活的“窄角”里。可庆幸的是,我却可以自由地支配自己,干自己愿意干的事,足矣。
        我给自已的书房取名”听香书屋”,香---具有超越有形世界的特点,尤其是那淡淡的墨香,似有若无,氤氲流荡,可以成为具象世界之外境界气象的象征。中国艺术不正像<红楼梦>中所说的”幽微灵秀地,无可奈何天”吗。园林家说,香是园之魂,香味是写不出画不出的,香是一种人生境界一种理想,唐代船子和尚说:”别人只看采芙蓉,香气长粘绕指风,两岸映,一船红,何曾解染得虚空?”.南田也是在香外求香.我又何不是求的如古诗所说”不愁明月尽,自有暗香来”的境界哪.
        我在这飘香的小书房里肆意地摆弄文字,任笔墨恣情地在宣纸上驰骋,去追索文字初始最具生命活力的东西。人在闹市里,在幽玄中、在黑白间,有时,天长日久,生命深处一种珍贵的东西会被深深地扭曲和戮伤,甚至被这伤害牵着做着不情愿做的事情。
        曾经这样想过,我可以无所顾忌地面对书法了。
        黄昏,是我的黄金时间,我站立在案前,(大字小字我都是站着完成),临池或创作,我喜欢把音响打开,听着音乐,或我喜欢的几位歌手的歌。李娜的青藏高原,江姗的梦里水乡和几首藏族民歌。那种苍茫、悲壮、绝苦的声音,常使我眼前出现茫茫旷野,逼进我的心头,久久无法挥去。这时再拿出宣纸,书写李白的〈将进酒〉、〈春夜洛城闻笛 〉李易安的<如梦令><碎花阴>毛泽东的<水调歌头游泳>,刘禹锡的〈陋室铭〉等等诗词。因为好的诗词最能激起我的创作欲望,满腔的豪情促使我饱蘸浓墨,任凭自己的艺术感觉在纸上有节奏、有束放控制地狂写┄┄
        我体会着李娜的那首《青藏高原》的声音,期望能将她声音的感觉融进我的书写过程。
        李娜将声音运用控制到了极致,低声部如泣如诉的哀婉悲绝,高音区响彻云霄的凄然呐喊,像要把我的心唱出来。她在音乐有序的规律中进行着无序的无规则的歌唱,这就是艺术无法之有法的最高境界。怎样才能在情感驱使的“无法”中,找到“有法”控制的创作感觉呢?
        我体会着沈鹏导师点评时说的:书法的笔法可以分为几个层次,笔法,笔势,笔意.笔法是最基本的,在这个基础上要有势.势是动感,有运动感然后才能产生势,有了势,才产生意,有的笔意在书法里能体现出来,有的是意在言外,是在作品以外给人以更多的想象,所以势很重要,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笔,要有一气呵成的感觉.
        我体会着林岫老师对我说的:书法形式与毛笔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不同的毛笔写出的作品风格也不同.作为书法家来说,文字学美学哲学方面的修养是必要的,尤其在文字学和文学方面更需要下大工夫,要能够自已动手写一点诗文,于是我跟着她又学写了诗歌,从汉排入手,写了二十几首,经她修改有六首被选入中日汉排集出版发行.
        我还常常在书法中探索。用不同颜色的宣纸和特种纸,甚至用宣纸的包装纸,用不同毛笔的笔锋,用墨汁瞬间变幻的五色进行试验,偶尔心手双畅时,仿佛捕捉到了要找的汉字,雄强苍茫,飘逸诡谲,质朴澹远┄┄此时心中的欢快和幸福超过任何物质的获得。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一意孤行地追求---放弃---追求,因为这才是我梦寐以求的。
        书法虽不能具体地再现什么,但创作者瞬间释放的生命能量,会真实而毫不留情地记录在宣纸上。我苦苦地思索,怎样驾驭手中的毛笔,表现复杂的生命状态,怎样用心去激活古老的文字,让传统的笔墨浮现出生命的蓬勃,使文字的神润放射出艺术的光芒┄┄
        起初写字不敢浪费纸,总是一张张地把纸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写。现在我的废纸总是用来练字,一点都不敢往外扔,仿佛不把那么多习作的废纸写完,精彩的作品就不会诞生。我适性随缘,不是天天临池,但一有点时间就想拿起笔来写字,这已经成为我的生活必需。空闲时间,就读读书,到外面旅游。自然中的一草一木的摇曳,激发着我内心细腻微弱的情感。柳树在风中的柔韧,红叶在晚秋落日中的妩媚,槐花在春雨中散发的淡淡清香┄┄无不给我以灵性和书法艺术的通感,让我联想起书法线条应有的丰富。这部作品集中的许多作品,以及后来的中国书画博览专刊和多次入选的全国大展作品还有在日本,俄罗斯等国展出的作品便是含着这样的情怀写就的。
        无论是许多年前或是现在,无论是以孙过庭的书普为基础的作品还是近几年从怀素中求变的作品,许多同道和职工群众喜欢我作品中扑面而来的阳刚之气,同时又善意地觉得,它们与我本人极不协调甚至对不上号。如果是指作品中的奔放奇崛,实际是我把生活中无处释放的东西付诸了笔墨。
        我崇拜传统的东西,浩瀚的传统一生一世都学不完,可是我也不能把自己埋藏在过去的经典里,那样便没有了自己;如果不继承传统,就会使自己成为一个完全没有根基的飘浮物,那样不但会没有了自己,更没有了根源。“继”就是向传统学习,“承”是要把它化为已有再传给后人。继承与探索,重要的是扔掉框框,写出自我。
        在书法这条道上,我已走了近三十年了。对书法的理解,从启蒙到敬畏,从一笔一画地临摹到运用传统技巧和现代审美进行创作,每一次新的探索带来的喜悦总是伴随着新的否定和否定之后更执著的追求。上官婉儿有言:“自言才艺是天真。”多年的摸索使我明白,艺术不假外求,“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天地之神奇无限,生命之渺小短暂,我们不能将有限的生命无限延长,更不能一生都用古人的话语方式阐释今人的思想情感,因为他们放在一起不能整合。于是我转向内心,挖掘与别人不同的那一点,将真实的情感用笔墨倾诉在纸上,用书法与这个世界沟通。
        用智慧书写人生!            
                    2002年10月写2012年3月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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