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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家专访】吴超:对“生命观测与猜想” 探索生命本体

      作者:罗书银2015-02-28 08:39:59 来源:雅昌艺术网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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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美术家网--让艺术体现价值

         在刚刚过去的2014年,吴超获得了第三届“ART·SANYA艺术季”华宇青年奖评审团大奖;与此同时,还参加了国内外的多个展览。忙碌了一整年的她不仅收获满满,也在艺术上有了新的探索。回顾自己的2014年,她发现自己有好多话要说,而展望2015年,她即将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作品《发生》静帧

          雅昌艺术网: 2014年对你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一年,这一年你做了许多重要的作品及项目,可否具体谈一下这些创作?

          吴超:2014年初,当我结束《发生》的创作阶段后,我开始反思原来的艺术工作方式:怎样才能拓宽自己的思考格局,重新探索自己与艺术创作的关系?怎样走出自己惯性的个人局限,去真正发现我所感兴趣的生命本体的问题?怎样的艺术探索方向值得我一直做下去?因此,我考虑是否能采用一种类似科学研究的工作方法,寻找一个感兴趣的大方向,建立更具有开放探索性的工作方法,给未知更大的可能,而作品只是不同的工作方法带来的自然产物。最终自己成为这一研究的受益者,带来生命认知的变化,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更职业的艺术品制造者。为了便于整理探索过程积累的素材,也便于将方法论的研究与他人沟通,大致确立了一个长期的工作框架——《生命观测与猜想》。

          《生命观测与猜想》的初衷是探讨生命本体最核心的精神性是什么?它是怎样形成的?理解它的途径是怎样的?希望能建立一个开放的学习的平台或框架,获得不同的观点和信息,来探讨这个问题。

          所以,这是一个长期开放的艺术研究项目,试图探索个体生命的精神性。通过艺术与其他相关的知识领域的学习与碰撞,达成对未知领域的不断探索,以及知识的不断更新;通过不同个体的参与,与不同生命个体的接触,在众多具有复杂性、多向性的未知事件的积累中,完成对个体局限、理性局限等思维的突破。在这里,艺术不完成任何教化、所指的任务,艺术语言作为得出开放性结果的手段。艺术作品提供的不是一个结论,一种转译,一个态度,而只是一个激发观者的事件,现场。项目只是一个切入点,通过这个切入点,获得深入观察生命的契机。

          “观测”是观察与检测,这一部分可以包涵来自各个相关知识领域的各种知识、各种个体生命现象(主要是精神方向)实例、无序的讨论、由不同阶段设置的开放艺术项目得出的观测结果。“猜想”借用数学概念,是不知真假的表述,可被证或完全不被证实,这一部分可以包涵各种对应或不对应命题的假设,无论对错与否,是想象的自留地。

          “生命观测与猜想”的暂定工作方法:将采取部分不设限、部分阶段性平行主题研究的方法。第一阶段主题为“记忆”,在这一方向上的工作框架包括:【知识学习】理论知识的学习与整理;【个体景象】包括个例收集与研究;【随机讨论】微信群随机主题讨论,目前主要有心理分析、禅宗佛教、艺术文学等朋友参与讨论交流;【实践测试】包括可开放参与的艺术项目、艺术与其它领域如公益组织(智障人士服务中心)等结合实践;【猜想】对应现实或理想主义的假想,比如随笔绘画、影像、声音等创作。

          工作进程资料将以文字、图片、影像等方式在微信公众平台“生命观测与猜想”中发布,与大家互动。欢迎对生命本体探索感兴趣的朋友交流学习。

        作品《发生》效果图

          随着这个工作方向与方法的确立,我与我的工作伙伴开始行动起来,起心动念的改变开始让我们接触到不同领域的知识与人,思考问题的方法也随之带来变化,感觉到一种全新的活力。2014年将与学科外和生活轨迹外的人的接触与观察作为艺术工作内容,比如:年初持续做了死亡调查问卷(以聊天方式询问人们对于死亡的看法、想象、体验);随着兴趣看了一些关于抑郁症与一些心理学和脑科学的书,接触了具体个例,拜访禅师;邀请一些其他领域的朋友来看《发生》的展览,听他们对于艺术的想法,产生思维碰撞;也寻找一些艺术与医学应用领域结合的可能。做了两个开放工作坊:8月在成都A4艺术中心做了《独坐敬亭山》开放工作坊,以影像与介入访谈和行为参与等方式,探索城市成年人在复杂家庭与生活压力下,如何使精神释放,发掘个人隐秘的精神自由地,使日常行为变成具有审美价值的艺术行为;2015年1月在广东时代美术馆做了《觉听》声音装置和声音剪辑工作坊,试图唤醒日常之声的觉知。8月我们也开始与广州军区总医院神经康复科医生接触,启动了《植物人视听唤醒》项目。在做这些社会介入项目时,我同时也一直在进行个人艺术创作,它像一个不预设结构与结局的个人精神写作,反映着我在项目过程中的体悟变化。

         吴超:《发生》实验动画剧场是我2011-13年完成的作品,是一次对影像内容与语言的实验。《发生》尝试实现一个生效现场,通过多屏动画影像、声音、观者的选择性阅读与重组,唤醒对生命日常细节及其关系的原初的感受力和想象力。作品似乎在无常、无奈、平庸、苦痛中,总伴随着恒定、游戏、情趣、欢喜;在纠缠于文明社会的理性思考中总伴随着赤裸生命的简单快感;将抒情、执著、不由自主和节制、游戏、冷静旁观并置。作品探索剧场式语言,这种语言不光体现在影像的场景设定、叙事方法,还体现在现场装置:现场由四屏主影像、根据空间结构不定而加入的自循环影像、声音艺术、实体装置和在其中可自由游走的观者构成。如此,虚拟空间、物理空间、内在空间以及各自时间轴间相互纠缠,共同发力。观众不再被动、惯性的收看,而是主动、寻找其中的意味。《发生》也融合了线性叙事和非线性叙事, “场的相互力量与变化”成为空间、时间、情绪、节奏等调配组合的关键因素。《发生》两年的创作过程成为一个自我探索的人生练习过程,借由个体的探索完成对群体命运的思考。

        作品《发生》静帧

          《植物人视听唤醒》项目由于才刚开始四个月,涉及几个学科的交叉,只完成一个病例的预实验阶段,一切都还是未知的,现场呈现了这一阶段的档案资料与初步线索。项目目前一直在推进中,逐渐呈现出多方面的实验价值。

          《植物人视听唤醒》是《生命观测与猜想》整体项目中的【实践测试】研究部分。

        作品《植物人视听唤醒》展览现场

          这个项目是与广州军区总医院神经康复科意识障碍唤醒研究中心的跨学科合作项目,工作过程主要涉及脑科学、心理学、艺术以及临床实验。我们试图通过艺术与医学的结合,艺术介入植物人(以及最小意识状态的人),来探索遭遇重创后如何唤起生命原动力。同时,通过脑科学实证,反推影像语言对人的心理与生理的影响,来了解不同个体生命的原动力是什么?这个项目的医学前提是最新的医学研究证明植物人是由意识的:欧文实验得出植物人与正常人执行想象打网球指令后,呈现脑成像相似;植物人能与正常人看奇区柯克电影剪辑片段后,呈现脑成像相似。因此我们假设:给病人喜欢的指令是否更有利于病人的唤醒?

          如果根据此病人的核心记忆和集体无意识原型,特别制作个性化的视听体验方案,是否有利于此病人的唤醒?艺术化处理后的视听以及指令是否更具有感染力?目前已完成第一个病例的初步实验,病例已苏醒。

          项目除了为了治疗所制作的声音影像作品外,整个项目发展的记录影像、谈话讨论记录音频、相关知识资料都成为工作的重点。

          雅昌艺术网:请介绍一下2014年参加的展览情况,其中最重要的几个展览是什么?这些展览带给你怎样的思考?

          吴超:按时间顺序,2014的主要展览有荷兰动画节上做了评委作品特别展览、时代美术馆《发生》的装置展览、法国戛纳AVIFF艺术电影节的展映、成都蓝顶美术馆的《日常之名》主题展、成都A4当代艺术中心青年实验季的《重返曼陀罗》个展和同期的《独坐敬亭山》7日工作坊、巴黎中国电影资料中心《不为人知的中国动画电影宝藏》展映、三亚艺术季华宇青年奖的《潮汐间》、时代美术馆社区艺术节《觉听》声音装置和声音剪辑工作坊、广东美术馆的《机构生产》。

          有几个印象深刻的展览:荷兰动画节虽不是当代艺术展,但举办多年,展映的作品层次与思维非常多样化,布展团队精益求精。主办方对创作者也非常尊重,展览期间的早餐会也是讨论会沙龙,艺术家阐述创作意图和展示作品,然后评委、嘉宾、观众一起讨论,国内的展览节奏太过匆忙,事忙心更忙。成都蓝顶美术馆的《日常之名》主题展,布展到深夜偶遇梁绍基老师,我们讨论影像作品几个小时,他提议第二天一早重回现场来看展览,第二天他对每个作品都仔细看、拍照,老一辈有修为的艺术家对艺术的态度让我敬佩;三亚华宇奖展览的作品整体呈现出的艺术的鲜活力和生命力印象很深刻,作品数量和质量都是国内难得一见的,我忍着脚痛一一看完,评委皮力对我作品的评价也很意外。

          雅昌艺术网:2014年实施的作品及项目中,遇到了怎样的困难?在创作上有怎样的新思考?

          吴超:总的来说,2014年的艺术项目推进还是出人意料的顺利,但作为一个全新的尝试,难点非常多。对于我个人来说,个人艺术创作与跨学科实践(或社会介入项目)同时进行:一方面要回到一种完整的个人自然状态,回到感性直觉的思维,以游戏与工匠的状态工作;另一方面,投入社会实践,需要以理性与旁观的态度来分析、组织、沟通、学习。这两种状态并行,既是我的方法论实验也是我给自己出的难题。同时,《植物人视听艺术唤醒》这个项目开始快速生长,医院方的更加重视、其它学科参与者加入、病例实验的推进等等,项目犹如一棵自行旺盛生长的植物。因此,我作为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必须尽快学习为它搭好架子,让它有序的攀沿而上,呈现出它应有的价值。这些问题的解决都是有一定压力但又让我感到兴奋和期待的。

          经过这个阶段,对于艺术创作的边界与艺术的价值也有些新认识。艺术发展到当代,边界框架变得模糊,借助这个项目作为契机,重新以人作为出发点,艺术在这里重回大概念的人文学科范畴,艺术家的模糊开放的身份加上想象力,与其它学科能生产出更多可能性。在项目过程中通过讨论甚至争论,其他学科对艺术态度的转变、病例心理地图的探索、不同学科参与者超出自己的框架在唤醒植物人共同目标下产生的新知识,艺术家自身在项目中的转变都会成为艺术的一部分。但这样的多层次的线索应该以怎样的艺术方式呈现而成为他人可感知的一个“现场”则需另外深思。同时,我已进行一年的个人艺术创作也在构思与表现上都在不断变化调整。

          雅昌艺术网:2014年记忆最深刻的事情是什么?

          吴超:有好多事,很难说最深刻的。比如年初开车去见禅师朋友的高速路上,突然明白不再考虑赚钱这些现实问题,会有一种新的可能;比如在医院探望病例“美美”第一次握住她软软的还发热有汗的手;15年1月1日收到美美已醒的短信时我们的开心,那天阳光耀眼,提着菜篮子正走在去买菜的路上。

         雅昌艺术网:接下来的2015年有怎样创作及展览的计划?

          吴超:目前更多的是具体的工作计划。《植物人视听唤醒》项目是今年的工作重点。不仅加强医学、心理学的深入合作,也会更注重艺术的深度,比如用于治疗的视听作品,项目的展览方式。会在医院建立视听治疗室,根据医学、心理学研究、分析与大胆假设,创作以生命力唤起和心理修复为目的的视听作品。继续开始新的病例分析与实验,同时自己也开始专业的心理学培训。

          另外还特别想要有一个阶段专心做声音艺术的创作,暂停视觉,去聆听,用听觉创作,让自己对外界关闭一段时间。

        作品《午夜》展示效果图

          雅昌艺术网:一直以来,你的个人创作的线索以及创作中的思考是怎样的?

          吴超:2004年至2007年这段时间,对我来说是一个转折点,因为我辞职去了法国读书,这时候真正的艺术创作刚刚在我面前开启,在法国,生活变得极其简单和隔离,一个聆听自己内心声音的好机会。这一阶段的创作较短小,尝试过多种艺术手法。思维主要集中在以下二者的矛盾与交错:现实的让人变得平庸的世界与隐约感觉到的并行的另一种生命充盈的世界,并通过不断的创作企图接近自己内心认可的最有价值的方向。艺术手法上尝试主动放弃造型等,尽量回到简单的,哪怕是幼稚的语言,法国教育给了我建立自己系统的艺术研究方法的可能。2007年在法国的毕业创作是一个具有综合艺术语言的空间(《午夜》autre part),其中包括文字互动游戏、摄影影像、和动画几部分构成。试图通过迷宫般穿行的阅读(文字故事)、寻找、观看体验等方法,构建一个体验现场,体验一个沉在黑暗中的,在喧闹的现实之下的午夜autre part。

        作品《追逐》截图

          2009年到2011年这个阶段在读各种感兴趣的书,文学的哲学的,舞蹈、戏剧,看了很多电影。希望想明白人是怎样一点点变异的,包括自己,最初的创造力和生命力是怎样失去的,而且是自觉自愿主动的走向悲剧,这里面社会与与体制所扮演的角色。开始由个人的问题放开看到作为群体的问题,关于人在大工业社会中不可逆转的“社会化,统一化”,失去多向的可能。希望寻找更合适自由的艺术语言,对实验舞蹈、戏剧、时间、空间、文学的兴趣,加上客观条件是个人创作的方式,让我在这阶段采用动画语言,更像自己的动画文学创作,完成了实验动画《追逐》。个人将这一阶段看做一个结束和开始:对以前所思考的问题的结束,对以后创作方向的缘由。

        作品《追逐》展示效果

          2011年到2013年这个阶段感觉创作与人生是可以在同一方向上行走、探索互为动力的。依然关注人生命的状态,从生活当下,从西方到东方的一些哲学中寻找生命答案。我希望今后的创作可以成为对生命的探索,在一种“有用”和可能成为“解答”的方向上探索。艺术表现上经过前几年的准备,开始实践视听剧场这一概念,更自由的对影像时间、空间语言运用的思考都实践在作品《发生》中。并回到最日常的话题上,在最细小的日常生活单位中观察、创造,企图涵盖更开放的内容。这个阶段基本上借助艺术完成了自己对生命的一些疑问。

          2013年之后,当上个创作阶段完成后,虽然作品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但“在原有的方向和方法上继续下去创作更成熟的艺术作品”这个理由不足以支撑我投入大量的时间来进行艺术创作,想要继续在生命精神性的方向上探索,就必须要走出自己的个体局限,所以产生了《生命观测与猜想》这一工作框架,把走出自己认知的艺术框架的探索与学习放在艺术工作的核心,《植物人视听唤醒》这一项目也随着各种可能性的交汇自然出现,创作也成为对自我变化的期待与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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